【羡澄】桃李一杯 (十年火箭筒梗)

——春风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大概是借用家教十年火箭筒的梗,十年前后的澄哥互换,私设时间线祠堂第二天,观音庙的那个晚上,放心食用。

#写手挑战的第二pa小甜饼还债。

#全文核心思想:一切皆有因果,不过天命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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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起因是江澄抱着两坛酒在荷塘边喝了半宿,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择路而归。

 

他还穿着白日里见人的正装,只胡乱松了领口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肩上被魏婴炸开的伤口他没心情管,就任由着它大咧咧地敞在那儿,又被酒气熏了一个晚上,恶化得极其迅速,不过几个时辰就红肿发炎,愣生生地给他疼醒了。

 

喝酒之后脑子转得慢,身上各处的感觉也失灵,等到他瞪着眼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身边有个人的时候,已经过了有小半柱香的功夫。

 

小半柱香。操。都够他横尸八百回了。

 

江澄决心将这看似失去的先机抢回来,幸好他旁边这个人比他警觉性还不如,他这边心里的动静都快吵得房顶被掀下去,这人倒还是睡得不动如山,一只胳膊还横在他的腰上。

 

等等。

 

江澄铁青着脸一脚把他踹下床,出手如风地祭出紫电,将那人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地上被子里的一坨艰难地拱出小半张脸,眼睛都没睁开就顺口似的开始哄人:“小祖宗别生气,昨天弄疼你了是我不好,你在床上躺着吧我待会儿去给你做饭,公文我批折子我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睁开眼,看见人时瞬间一个激灵从地上滚了起来,双膝跪地蹭到床边,江澄右肩伤口被方才的动作挣裂,一个不留神又开始渗血,脸上的神情接近暴怒,又暗含着一丝惊讶在里面,嘶声喝道:“魏无羡!”

 

魏无羡看着他一身狼狈的形容脸色也是骤然一白,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急急地正要开口,就听得江澄指着他颤声道:“好啊,好啊……昨天刚和你的含光君在我莲花坞行苟且之事,今日便爬到我的床上来了……魏无羡,你还有没有廉耻?!”

 

“你……!”他脸色大变,突然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向着身后栽倒下去,紫电感受到主人灵力波动,这时也自动松了魏无羡身上的禁制化为原形,在空中变回指环的样子。魏无羡暴起向床上扑过去,顺手一捞把紫电握在手心,赶在江澄倒下之前将人接在怀里。

 

魏无羡将下巴轻轻贴在江澄的颈窝,一手拦腰把他护在怀里,另一手顺势将紫电物归原主,再捉了他一截腕子缓缓地往他经脉里输送灵力。江澄半阖着眼,明明没有意识却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拼命地抖,分寸都是推拒的模样,魏无羡看着他唇边血丝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心里已经隐约猜出实情,生怕这时候任何变故害他灵力出错走火入魔,只能在他耳边反复道:“江澄,江澄!抱元守一!抱元守一!”

 

等到江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两个人都已经被折腾得一身冷汗。魏无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江澄找了靠垫放好自己退到一边,替他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盖好,又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江澄一接杯子,四五分热。不由得狐疑道:“你一晚上便结了丹?”

 

想了想又确实觉得十分不妥,干脆也就不再问,只是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他,心里的愤恨未销又进一步卷土重来,扬了扬眉示意他解释一番。

 

魏无羡点点头,还没开口就先叹了口气:他已经有多年未和这样的江澄打过交道,平日里用来哄人的法子一个也用不上,天知道他这会儿若是把眼前人搂进怀里亲上两口,究竟会把人气成个什么样子。

 

毕竟十年前的江澄有多难哄,他这两条腿还是记得的。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道:“江澄,这里是十年以后。”

 

 

 

 

【贰】

十年后的江宗主故地重游倒是感觉还算良好,我们姑且叫他做江晚吟。

 

江晚吟醒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睡在卧房里,被子整整齐齐地码在头顶,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缩在榻上,身边一丁点人气都没有。

 

他茫然不快地从床上撑起身子,全身散架了一般地疼,后穴处的不适感也十分明显。他有些愠怒地抽了抽嘴角,又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只得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了昨天晚上作妖的罪魁祸首几句,认命地下床去给自己倒水喝。

 

妈的,腿软。

 

江晚吟好不容易挪到外屋桌边坐下,杏目一扫便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这间屋子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生活过的痕迹,软枕一个,茶碗一只,连屏风上挂着的也只有一个人的衣物。

 

……

 

见了……不对,江晚吟摩挲着下巴思量了一阵,类似的记忆他其实是有的。

 

只不过当时情况正相反,他一睁眼旁边多了个人罢了。

 

他不动声色地更衣洗漱,一面从十年的记忆中间艰难地提取相关的情节。他那时在十年之后待了一天,这一日光景完全平移到十年之后,有关现下的记忆竟一丁点都没,他有些挫败地揉了揉眉心,自己也道这一日自己如何动作怕是关系到未来十年的一次转折,但且不说如今已经过了十年,他现在连该往何处去都不晓得。

替十年前的自己把魏婴抢回来,总之是这样的作战计划就对了。

 

江晚吟有些挫败地扯扯自己的头发,不由得想到自己当时第一眼见到魏无羡时气得吐血的难看样子,这一段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连着前一天晚上魏婴被自己三言两语激得七窍流血的旧事也拿出来翻了一翻,心里暗笑一声扯平了。

 

 

 

 

【叁】

江澄靠着软垫咳嗽了两声,他前一夜气得狠了,这时酒醉刚醒,一口淤血吐出来倒是稍微缓过来些许,但是思路回转得还是很慢,好不容易才在魏无羡的解释里厘清了现状,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问:“左右我明天就能回去了是吧。”

 

魏无羡眼神一暗,虽然他作为亲历者已经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看他这样的态度说不心痛也是假的,半张着嘴喘了几口气还是不由自主地黯然道:“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但是我有几句话还是要说给你听,你姑且听听看,好不好?”

 

同江晚吟一样,魏无羡这厢也是绞尽脑汁地要替十年前的自己哄着这位小祖宗。

 

他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找了伤药,试探性地伸手扯了扯江澄的袖子,轻声道:“你肩上的伤……对不起,我先给你看看好不好?”

 

江澄冷哼一声蹙起眉头,嫌恶地往回缩了缩身子,冷冰冰地道:“你十年之后才来装好人,可是太晚了些吧。”

 

魏无羡怔了怔,好半天才勉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我知道,我混蛋,我他妈的做出这种事当真该死,但是我求求你,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你那伤已经耽误了一晚上,可再耽误不起这一整天了。”

 

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话我从前从未讲给你听,但今日我终于知道,原来是这时候告诉你的。”

 

“江澄,你惦记的左右一颗金丹一个承诺,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金丹给你我心甘情愿,我曾经怨过自己阴差阳错堕入鬼道,也怨过自己知交零落万鬼反噬,但只有金丹这一件事,我死而无憾。”

 

魏无羡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澄,不闪不避地看进他的杏眼里,停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你若还怪我瞒你,你倒不如先怪你自己,也是苦心孤诣地将我蒙在鼓里。”

 

江澄脸色一变,探过身一把捉住魏无羡的衣襟,一口气梗在胸口提不起来:“你……我什么时候将这个说给你听的!”

 

魏无羡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倏然落了两行泪来:“我就知道,你他妈当我是傻子一样……”

 

江澄一僵,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你诈我?!”

 

“我后来就没再问过你,只是心里隐约有些猜测罢了。”魏无羡将他放开,趁着他怔忪的时候拆了他身上的衣服,将他红肿的伤口露出来,细细为他清理上药:“你回去之后,受了伤别再喝酒了,知道吗。”

 

“魏无羡,”江澄似是有些疲累地将他的手从肩上拂开,眸子里的光暗下去,嘴角不屑地冷笑道:“你这样有意思吗?伤都是你打的,现在跑到我这儿来嘘寒问暖来了?你觉得我稀罕吗?”

 

“昨天还和蓝二抱在一起,现在倒省得来看顾我这个旧人了?”

 

是了。

 

这是过去始终扎在魏无羡心上的一根刺,他偶尔梦回低头看着怀里睡熟的人,都是避不了的凄惶。现在想来,他十年未解的果,原来都是这一日的因。这世上最玩笑不得的就是时间,他曾经为他们之间的顺理成章而暗自窃喜,但其实每一步不过是源于一次上天垂怜,能让十年之后的自己去挽十年前的狂澜。

 

诚然他们走过十年岁月,但是他们错过的时间更加冗长,江澄是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缝隙中挣扎而来,以十年前的心境来面对着十年之后的魏无羡,他们缺失了中间的日子,待他回去之后将由他们两个共同填满。

 

这样的江澄让魏无羡心里疼且软,让他舍不下,恨不得将他护在身后,恨不得陪着他重新走过一遭。但毕竟不是他的故事啦,他想,于是将声音放得更加轻缓,却很坚定地答道:“我余生都在努力还你一个今天,阿澄,这十年之间,我每一日都在践旧日之约。”

 

 

 

【肆】

江晚吟敷衍地在观音庙的破门上敲了两声,擎着自己的油纸伞旁若无人地走进去。他十年之间修为大成,只随随便便一个抚掌,就已经将团团围上来的金家修士挥了出去。

 

妈的,腰还是疼。

 

他闲闲地立在破庙中央,对着久违的、稚嫩的外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他已有多年未被金凌如此明显地依靠过了,是以觉得非常受用——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食指上的指环,朗声道:“金宗主出来说话罢。”

 

江晚吟虽然没有这一日的记忆,但是之后的一系列状况他还是心里有数,左右他晓得罪魁祸首是金光瑶,现下这个情景怕是大家都知道了,也省得他这个十年后的老人来多费唇舌。

 

于是他道:“打扰诸位,江某来此没别的要事,只是莲花坞到了晚膳时候,我左等右等还不见人来,是以亲自过来看看。”

 

今日的江晚吟果真叫在场众人大吃一惊,这也难怪,他在这十年间过得潇洒,偏执褪尽心魔斩除,整个人堪堪维持着一种凌厉却仍显温和的气质,气场强势却不显阴鸷,此刻站在一屋子狼狈至极的修士之间,更给人一种翩翩若谪仙的错觉。

 

他杏目在众人之间环顾一圈,竟轻笑一声道:“金凌,魏婴,走了。”

 

魏婴大惊之下从蒲团上跳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叫我?!”

 

“是,叫你。我只说一次,你可千万听好了,”江晚吟转过身去,将一柄黑笛凌空丢进他怀里,背影坚定而挺拔,“这话我的确是说得晚些,但你还是不能不听——莲花坞和江晚吟,没有一日不在等你回来。”

 

 

 

【伍】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杏眼将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才开口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若再表现不好,且等着十年之后我打断你的腿罢。”

 

他在傍晚时送药给他,带着笑意看着他喝下,柔声道:“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的,要打要骂随你欺负,只是不许赶我走,毕竟我还在这等着你呢。”

 

fin

【小剧场】

江晚吟:魏无羡你今晚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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