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山鬼 (八)

#执念深刻鬼主羡x失忆妖娆山鬼澄,中长篇不定;

#今天是魏哥和蓝湛大型见面会你们信吗;

#其实对蓝湛一句话可以概括的,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古人诚不欺我、


# ///跪求评论

  再捞一把惨淡的前文 山鬼(七)依旧是过气写手商拾三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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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魏婴是在寻找江澄的第二十四个年头里再碰见的蓝湛。

 

那时其实他堕鬼身已有四五个年头,早年间虽是一门心思地去找江澄的转世,但更多还是存了江澄不会轻易死去的念想,因此虽是尽心尽力地去寻了十几年而不得,他本人却并未受到多大打击,只道要么是江澄不愿轻易见他,或更有可能的便是江澄压根就没死,正不知在三界哪处等着自己去寻他。

 

后来他鬼道大成,为着鬼界那一线不知是否存在的江澄去向的线索义无反顾地去走了一遭,将鬼界翻出了不小的风浪,最后才知道江澄的魂魄根本从未到过鬼界,转世投胎也是更加没有可能。

 

鬼界向来信奉的就是强者为王,魏婴这边刚还在庆幸江澄仍好端端的活在人世,那方便万鬼齐呼,要他割据一方做个不大不小的鬼主。他几十年阴阳两界走过的,也思忖左右这位子不耽误他寻江澄,座下小鬼也乐得被他使唤,便也没有推脱,大大方方开口便是一句“本座”,打发小鬼去替他办差了。

 

这差事便是替他做了这副与“魏婴”一模一样的壳子。

 

原先他献舍回来的那一副也并非不好,但他病中的那几年的确将那身体拖累得不成样子,后来虽是大好,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却到底是无法逆转,再配上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孔实在容易叫人看了心里难受,更何况他自认为顶着这张脸时对江澄实在有所亏欠,总疑心是因着这张脸的缘故江澄才不愿意见他,是以一旦找到了材料,便日夜赶制了一套新的出来。

 

魏婴就是顶着这张脸在蓝田镇的一座酒楼里和蓝湛打了个照面,他虽然早已不是阳世之人,可从前养成的这痛饮酒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在鬼界时酒喝得很凶也就罢了,行在人间时哪怕不知其中滋味也还是爱不释手,除了再也不会喝醉之外便和个普通的酒鬼无异。

 

他这人天生便是一张风流成性的脸,尤其如今年岁渐长、遇事太多,举手投足之间的成熟韵味和他年轻的样貌在身上碰撞开来,虽然乍一看是有些格格不入,但第二眼便会叫人沉迷其中,尤其是他举杯痛饮后眼神依然清明,薄唇沾酒如点漆却没有一丝醉意,正半靠在小窗旁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掀开了眼皮。

 

他道:“含光君。”

 

又有一妙人拾阶而上,肤若白玉眸如星辰两点,雪白纹绣的长袍堪堪委地,却没有带起半点尘埃,他一步一步行至魏婴面前,沉默半晌才颤声道:“魏婴。”

 

魏婴略颔首算是应了,转头招呼小二道:“上壶茶来。”

 

蓝湛便顺理成章在他对面落座,与魏婴相顾无言许久,才终于低声道:“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魏婴道:“好。”

 

“你还在找他?”

 

“自然。”

 

“可你已经找了他二十几年。”

 

魏婴扣在酒坛边缘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很快地放开来,有些欲盖弥彰地将刚刚送上来的茶水替蓝湛斟了一杯,洒在桌上的几滴被杯底推开成一条短线,最终渗进了木纹里,他答非所问道:“今年是我失去他的第四十年。”

 

蓝湛对那杯推过来的茶置若罔闻,只固执地直视进魏婴的眼底,“你尽力了。”天意如此,不可强求。

 

可魏婴轻轻嗤笑一声:“我没找到他,就是还没有尽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总归是亏欠他,所以问心有愧。”

 

“江晚吟拿命换你,必不愿见你如此。”

 

“可你又懂他什么呢?”魏婴看过来,眼里有鬼气一闪而过,令人胆寒的墨色在他的瞳仁里席卷铺陈,又如潮汐般极快地退去了:“他喜不喜欢,乐不乐意,也总得我见过他、问过他之后,才能知晓。”

 

但他说完这句话又发起愁来:他晓得江澄向来口是心非的那一种人,他到底是要从他的心,还是听他的话呢?不过在这一点上他又向来很有自信,毕竟他做这副身子时特意将脸皮打磨得极厚,等他寻到了江澄,他定要死皮赖脸地坠在他身后,偏要磨到他心口一致才行。

 

说什么都再不放手了。

 

魏婴一人行于世太久,这一旦陷入思量便不小心忘了对面还坐了个蓝湛,待到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蓝湛面色凝重,正皱眉看着他,片刻之后才笃定道:“你还是修鬼道。”

 

这话里其实很有几分指责的意味,让魏婴不由得想起最初时他在乱葬岗上那段不算痛快的往事,时过境迁再被人家翻出来提一笔更多了些难平的情绪。且不说他几番际遇均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看着随性豁达,但毕竟儿时十分经历过些惨事,对俗世之事反倒比江澄还要多上几分计较,心里实际上对于他修鬼道之后的千夫所指带着十足的怨气,不然也不会盛怒之下血洗不夜天,带着残忍的快意在乱葬岗受万鬼噬身了。

 

鬼界和人界在时间上的计数有所不同,阳世不过四五年,但其实在鬼界,已是许多年不曾有人敢这般同魏婴讲话,而且蓝湛一来便是戳中他避讳很久的心思:江澄,怕也是十分不喜他如今的身份罢。

 

“含光君这是何意,便是魏某不爱走阳关,难道还碍了您的事不成?”魏婴冷下脸来,一只手已经顺着袖口摸进了里面的黑笛,“还是说含光君要替天行道,再纠合仙门百家来围剿于我?”

 

他不待蓝湛惨白着脸将要答话,又接着冷笑着道:“可含光君觉得,此番围剿缺了江澄,还会如以前那般收场吗?”

 

“我没有。”蓝湛辩驳道,急迫的红意从白皙的脖颈一直蜿蜒到耳后,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袖,“你知道我是……”

 

“我不知道。”魏婴赶紧打断他,又压低声音道,仿佛唯恐被江澄听见似的,“含光君,今天算我求你,过去罢。”

 

“不是天意,是我说,过去罢。”

 

“求不得的,我还有机会,但你早就没有了。”

 

他说着从怀里摸了个锦囊出来,虽然看起来便是有些年头,但仍是很新的样子,里面鼓鼓囊囊地放了不少金银叶子:“我本想着把这个还你,但左右还是怕特意行一趟到时候惹他生气——我在云深不知处那几年的吃穿用度欠你不少,此番连本带利一起还上罢。”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似乎最后一次从里面拿钱,是为了溜到山下打酒喝。

 

蓝湛低头看着那个锦囊,上头绣得素白流云纹刺得他眼角生疼,一个恍惚间便问了出来:“你没有别的要还吗?”

 

“没有了,蓝湛”魏婴轻声道,撑着桌面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仿佛真像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似的,“从来没有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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