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羡无差】思旧赋系列· 解晴(一发完)

#是《无期》的姊妹篇,也可以当做后续;

#半原著背景,献舍后相忘于江湖的爱情向、没蓝二什么事儿;

#茶叶生日快乐!我搭上了末班车!!!需要被夸奖! @回去桑梓种白菜 

#题目:苦雨终风也解晴。>>>感谢阅读

(靠我忘记隐藏成员这么蠢吗,我果然好失败1人,连子博都玩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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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讲:这风花雪月是世间一等一的痛快事,可实际上不过是些不晓得民间疾苦的达官显贵,才能在数九寒天里温上一坛上好的贡酒、自说自话地吟几句“瑞雪”、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什么“下它三年何妨”之类的蠢话;更别提这“风”不常常是“清风”,“月”也有可能是“残月”,而这“花”更是一等一的处境悲惨,不仅一年只开一季、开过即零落成泥、甚至开时也要想尽办法地与其他同类争奇斗艳,并被人拿去评头论足一番。

 

倒也不算江澄平白无故地煞风景,只是这正月里的冷天、又是初十左右的闲暇,寻常人家都其乐融融地处在一块儿,只待这天气再暖些时候、正好扶老携幼地去看场灯会,再回来煮上一锅汤圆、或叫元宵亦可——总之不该是如这云梦的一方仙首,大过年的还要出门降妖伏魔。

 

江澄沉着脸跺跺脚,但鞋尖儿的一小块雪粘的很紧实,看起来是很固执地想要化在江宗主金贵的鞋子上——这很令江宗主不满,因为他这双靴子是初一才换新、鞋面莲纹,足踝上还有两个镶玉的金饰。由雪融化而成的水在他鞋面处晕开两块深色的水渍,又透过罗袜沾湿了他的脚尖,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脚,又想起一个不合时宜的比喻来:过去的日子就很像这雪,有些不怎么重要的、或者说流于表面的很容易就化成水;而剩下一些较顽固的,总难逃被践踏的命运,脏兮兮地滚成一团、再不体面地离去。

 

他今年四十来岁,诚然作为一个修仙之人,他可以在“不惑”的同时再享受很多年的乐趣,但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这种程度的悲春伤秋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尤其他半个时辰前才给同行的门生弟子下了命令,叫他们几人一组细细地在这座山上搜索,万不能被雪色眯了眼,叫那为祸一方的邪祟逃了去。

 

江澄走了一条被其他门生挑剩下的路,在四方搜寻的同时频频抬头看向天空,既百无聊赖、又因为担心门生安全而注意着随时可能发来的信号——这实在是位负责任的好宗主。

 

山间景致尚可,尽管多是积着雪的残枝,但有几棵梧桐上还挂着滴霜的果,山涧也是将要解冻的模样,透过薄薄一层冰境,隐约可见其下孕育的一丛生机。整体而言,这时候的山间是较为宁静的,但也偶尔有鸟雀或提前苏醒的兽、譬如江澄在一炷香前刚捉住一只在他脚边胡乱逃窜的白狸——皮毛很好,但拎着碍事,所以只能慈悲。

 

但江澄这次出剑是有十分依据的。

 

他的眼睛一扫方才的慵懒与不耐,正紧紧地盯着左前方的灌木之间:他确信那后边有妖气,而且是个强敌,他终于兴奋得连手指都颤抖了——他将一点灵力汇在手掌,回暖了几乎要冻僵的手和胳膊,他将手压在佩剑的剑柄上,整个人拔地而起的同时甩开了身上碍事的披风,一剑疾往目标刺去!

 

一剑!

 

两剑!

 

——两把剑锵然撞在一起!

 

江澄目光一凛,即刻收招向后退去;他方才的剑势直白却狠厉,剑尖是直指对方要害处而来,却不料来者千钧一发之际拔剑在身前防御,正用窄窄一片剑身挡住了他的攻势,两股剑气相撞时周围几棵小树被拦腰斩断、隐身的灌木也无一幸免、齐齐被掀了出去,而那人(江澄确信这是个人了)也被江澄的剑气割断了颊边一小块皮肤、连带着一小簇垂在相同位置的头发,江澄几个后翻腾越开,还未落地便指着那人破口大骂:“我操你的魏无羡!”

 

那人不甘示弱地吼回来:“你他妈讲不讲道理!”

 

“还不是你!一身妖气!装神弄鬼!”

 

“我什么我!你招子当摆设吗!”

 

这两人各据一边,剑已经收起来,可却实在气不过一个贸然出现、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指着鼻子骂了两句仍是不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脚下画开太极图,赤手空拳地过起招来——江澄提防地向四周望了望,看得倒并不是什么劳什子邪祟,而是尤其担心自己哪个惯会找时机的小弟子——被人看去江宗主打野架?不成!

 

俩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越到后来就越像街头巷口的地痞流氓,魏无羡凌空一脚踢江澄面门,却趁江澄提势来挡时半途撤招,一个鹞子翻身连往旁边树干上连踢两脚,江澄心道一个不好,眼瞅着雪落朔朔无处可避,但幸好还有从小到大对付魏无羡的阴招:他双手正在身前,此刻也飞快变招,勾住魏无羡肩膀就把人往回一扯一掼,两个人一齐被落雪带树枝砸个正着。

 

魏无羡盘腿坐在地上,一边甩头一边语重心长:“江澄、你这实在是不地道。”

 

江澄站在他身侧拂袖——还眨眼——谁叫他的睫毛过分得长,冷着脸反唇相讥:“就你地道!他妈的多大人了,幼稚不幼稚。”

 

魏无羡道:“江宗主不是也乐在其中——操!”

 

这一声叫喊实在是撕心裂肺,两只方才还在卿卿我我的灰雀被吓得振翅而去,魏无羡双手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盯着江澄瞧,但这亡羊补牢其实没什么用,因为方才江澄塞进他衣领的那一小捧雪已经顺着他的后背哧溜哧溜地滑下去,徒给他留下刺破皮肉的冰冷来,他哭天抢地道:“江晚吟!你好狠的心!”

 

江澄居高临下,鲜红的唇呵出一团雾气:“兵不厌诈。”

 

他拍拍手走向一边,他方才将披风扔在几丈外,这会儿正以胜利者的姿态去捡它回来,却不料魏无羡这厮也不是爱善罢甘休的主,江澄还未及转身,他已经一手撑地,一个扫堂腿直取江澄下盘,精确地勾住了他的小腿,使了十成十的力将人掼倒在地。

 

魏无羡乘胜追击骑在江澄腰上,伸手拍拍身下人的脸,得意忘形道:“兵不厌诈,嗯?”

 

“我幼稚,嗯?”

 

他把脸往江澄面前凑了又凑,高挺的鼻尖直往人脸上戳:“江澄——”

 

却不料下文还没有半句,正听得数十丈外一阵兵荒马乱,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叫道:“宗主!”

 

再下一刻,两股汹汹剑气直逼而来,还未及江澄开口阻止已经向着魏无羡面门而来,魏无羡同样拔剑不及,又怕伤到平躺的江澄,本能之下竟迎着来人方向就地一滚,翻滚间一杆黑色长笛自袖中滑出被他握在手里,直起身子的同时他将笛子向头顶一架,就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接住了两剑,那两人见一击不得正待变招,江澄自身后喝道:“住手!”

 

这个情形实在比江澄想得还要难堪些:闻讯而来的门生三三两两,更遑论他还恰好是被摁在地上的那一个,诚然他们之间的这点小打小闹实在说明不了问题,但既然从门生的角度他已经是需要被救助的窘境,那及时止损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故意沉下脸——虽然这没必要,他一向很被门生敬畏,厉声道:“收剑!还有你——给我滚起来!”

 

不论是门生还是魏无羡、在这个关头都不敢再忤逆他,飞快地按照他的话去做了,魏无羡去替他捡那件被他忽视很久的披风,两个门生抱拳道:“宗主,您没事罢?”

 

“你看我有事没有?”江澄十分没好气地道,这两个小弟子是近几年入门,自然不认得云游已久的魏无羡,而江澄更加不耐烦同他们解释,正在这个尴尬的节点,终于自聚集的门生后走来一个可以解围的人物,他一眼扫过现场情形,连带着附近的枯枝败叶、人形雪坑和抱着披风的魏无羡,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宗主、魏前辈。”

 

魏无羡笑着应道:“阿容——”

 

他的身份昭然若揭,众人自然也就知道方才同他家宗主打架的并不是传闻中的邪祟,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不知为何恰巧经过的、鼎鼎大名的——夷陵老祖魏无羡——江宗主的亲亲师兄。

 

原来是切磋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江澄由着魏无羡替自己披上披风,这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审问”他:“你怎地在这儿?”

 

魏无羡:“我路过嘛、路过。”

 

“你怎么走路也能沾一身妖气?”江澄不信任地瞅他一眼,带着点嫌地揶揄道:“不是又去哪个妖精窝睡了一宿罢?”

 

“啊——妖精嘛、我路过的时候顺手砍了一只。”魏无羡不情不愿地承认道,顺手指了指自己方才过来的灌木,那里隐约卧着一只刚死去不久的野兽。

 

江澄咬牙:“你如今闲事都管到我头上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江澄。”——魏无羡当着江氏弟子的面也还是叫他江澄,而江澄也完全不以为忤的样子,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讲那些歪理,果不其然魏无羡笑得一脸理直气壮,“你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呢?”

 

“况且我替你除了这邪祟不是正好,省你功夫,我们又好回去喝酒。”

 

“你这时才想着回来,还好意思喝我的酒?”

 

“哎呀你怎地这么小气呢?江澄?江宗主?”

 

“少拍马屁!”

 

 

……

 

江澄终于不觉得这雪面目可憎了,只是他很可惜地想:方才那只狐狸果然该捉住的,魏无羡看起来正缺一条狐毛的披肩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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