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拾三

你佛不度傻逼。

【魔道羡澄】山海异闻录食人媪（章二）

#对不起羡羡仍然掉线，江宗主solo主场√

#日常表白江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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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异闻录楔子

食人媪（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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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门生来报有妖邪出没的地方叫竹山县，在云梦以北，正在江澄回莲花坞的必经之路上。

江澄自兰陵御剑而来，中间路远，他仍是强撑着一瞬未歇地在傍晚之前落了地；他看看天色已晚，邪物的底细又不清楚，他虽然着急，但摸黑上山确实风险不小，也清楚自己现下的情况不宜苦战，于是最终还是决定先在镇子里待上一晚，了解一下情况。

他向来雷厉风行，心中计较不过须臾，决定之后便利索地抬脚往城里最好的客栈走去。他气质泠然，虽然眉宇间的戾气总也散不开，绝佳的样貌却不是作假的，便是他一路昂首阔步目中无人，总也有不少年轻姑娘痴痴地瞧着他经过，红着脸和身边的女伴咬耳朵。

江澄受了全城姑娘的注目礼却仍是无知无觉，一直走到客栈门口还在盘算着如何跟城里百姓打听一下妖邪的事情；店小二麻利的迎上来，虽不识云梦江家的宗主，却也是大概认得江氏宗袍的样式，知道这是来了修仙世家的大人物，嘴里一迭声道：“公子里面请！公子是住店？可是为了方城山上的妖邪而来？”

江澄本是撩着袍子往店里走，不屑分给这小二一个眼色的，听了这话却稍有了兴致，冷哼一声道：“你知道？”

小二点头哈腰领着人往里走，被江澄周身的气势震的直哆嗦，却不敢不答江澄的话，只好梗着脖子道：“当然知道，我家这客栈南来北往消息最是灵通，更何况近日城里也死了人，都传的遍了。”

江澄见这小二所言不似信口开河，便点了头道：“好，一间上房。你随我去，把知道的情况与我详细说说。”

小二应了诺，便领着江澄往楼上去，一边回话道：“公子，我们这城里开始死人是旬日前的事，到现在已经死了有四个人。有两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还有一个竟是尚在襁褓的婴儿。”

“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何断定是妖物作祟？”

“死的人额前都有一个血窟窿，脸上的表情都似见了鬼一样！城里仵作开颅验尸，您猜怎么着，他们的脑子全空啦！这不是妖物作祟是什么？”

江澄微一沉吟，心中隐隐有了计较，却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甫又问道：“除了城里，周边村子可还有这样的情况？”

“正是，这妖物吃人的脑子，本来就是从方城山脚下的村子里开始的，只是近日才进到城里。前些日子已有修士前来除妖，可是在山上搜了多日，却并未发现妖物的踪影，只得作罢。”

江澄噎了一下，心说就是自家不成器的门生这般丢人现眼，这妖物已经明目张胆到城里觅食，他们去了三趟却连人家影子都没碰见，至今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兴风作浪。他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黑了几分，心里一阵烦躁，连着胸前伤口都隐隐作痛，便懒得多言，摆摆手叫小二下去了。

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喝了口小二刚刚端上来的热茶，顺便将思路捋了捋，盘算着明日早些出门，先到方城山脚下的村子问问情况，做好准备再一鼓作气上山查探。

他用手指摩挲着杯盖，面上神色不虞，似乎正在酝酿什么；果然下一刻便将手上的茶杯往窗边狠狠一贯，一脚踹翻凳子站起来，怒斥道：“给我滚出来！”

一室寂静。过了半晌窗外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江澄斜睨着几个身着金星雪浪校服的年轻人颤颤巍巍的翻进来，差点在窗沿上绊手绊脚整队跌出去，不禁气极反笑，张口嘲讽道：“金凌叫你们来的？就你们这样的，跟着我能干什么？”

这几个人均是金凌的心腹手下，受了他们金宗主的命令暗中保护江澄回云梦，可无奈修为实在是差三毒圣手江晚吟一大截，还没出兰陵地界便被江澄发现，只是他着急赶路无暇顾及，才能让他们一直跟到这里。

金家几个小辈虽是识得江澄，但却不像金凌十几年来都暴露在敌占区之下，面对江澄的滔天怒火一时间无所适从，期期艾艾讲不出个所以然；江澄最烦人在他跟前半天放不出屁来，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肚子火都发在这几个倒霉鬼身上：“你们滚回去告诉金陵，叫他管好自己的事，我江晚吟还用不着他派人保护！”他稍顿了顿，眼见着领头的年轻人要开口，又喝到：“不知轻重！金凌才继宗主位，身边贰心之人不少，正是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还不赶紧回去帮忙！”

领头的金如晦是金凌堂兄，心中对这个堂弟其实很是看重；他少年老成，又难得没有继承金家嫡系一贯的自矜自傲，心知江澄是为金凌着想，也不矫情推脱，只恭敬地一抱拳道：“江宗主保重。”便带着余下几人干脆地翻窗走了。

江澄见他们离开松下口气，心中抑郁不知因着什么散了不少，竟还能走过去把方才踹出去的凳子捡回来。他回身关了窗，走到床边盘腿坐定，沉沉呼了几息，将灵力运过几个周天，勉强压下周身疲惫和疼痛；待收手时突然想起这灵力流转的金丹是魏无羡剖给他的，不由得一个晃神，灵力运行差点出错。

修仙之人最忌在修炼时灵台不清，经这一出，他这调息也算是白费了。江澄颤抖着将嶙峋的手指覆在脸上，干脆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倒。

江宗主事务繁忙，向来是起的有够早——尤其这两月余更是累的狠了，几乎是少有歇下的时候。在城中待着也是无益，江澄索性便收拾收拾出了门直奔方城山。

方城山离这竹山县城不算远，中间一马平川，是以零星分布着有三、四个大大小小的村落。他经过村子时一一进去问了，发现这几个村子无一例外都受了妖邪侵扰，如今村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江澄走走停停，速度并不算快，到了山脚下的村落时已是巳时。这村子就在方城山脚下，正是妖邪出没最早、也是最频繁的一个村子；是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村子也是门庭冷落，连声狗吠都听不见。

他是修道之人，耳清目明远超常人，此时不需静听便发觉左边院子里有动静。他手指慢慢抚上紫电，脚步沉沉站在门口，扬声问道：“有人吗？我是云梦江晚吟，此番是特地来除妖的！”

过了许久，江澄才听见蹒跚的脚步声自院内传来，他耐着性子等着，终于等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后一位花甲老人恭恭敬敬冲他行了个礼：“见过江宗主。”

江澄颔首算是回礼，进门之后也不跟老者客套，劈头便道：“我云梦江氏除妖不力，让你们受苦了。这村子的情况你且跟我说说，我待会儿便上山一观。”

主客在院内石桌旁坐了，还未待老者说话，自里屋便跑出来个四、五岁左右的小丫头，手里端着挺大个茶碗，她自己年岁尚小，磕磕绊绊跑不利落，却是稳稳当当在江澄面前停了，将手里的碗献宝似的捧给他，脆生生地道：“大哥哥，喝水！”

江澄本来下意识地想拒绝，却在对上小丫头乌溜溜的黑眼珠时一败涂地，他勉强摆出一个慈祥的表情把水接了，看了看碗里剩下的不及小半碗水，十分好笑地叹了一声，摸了他那上好蜀绣的帕子给小丫头擦了擦脸，回身问道：“这是你的孙女？”

老人点头称是，又补充道：“她父母都在荆州城里给大户人家做工，我们爷俩在家勉强种点薄田。”

“你可还记得妖邪在这村中肆虐是从何时开始的？”

“约有一个多月了。”

“第一个死者是什么情况？”

“便是死在田里，额前一个血窟窿。”老人思索了一下，摸着下巴犹豫道：“不过更早些时候，村里老六家的小儿子害病死了，走的时候还没异常，等到要下葬时才发现跟后面死的村民一样，脑袋上多了个洞。”

江澄听到这里，细眉一挑，知是自己这两日的猜测方向没错，只是这妖物少说也有千年未曾出现，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认一番，于是便又问道：“这山上可有大型坟场？”

“山后缓坡，便是我们村的祖坟。”

江澄在山中疾行，直奔坟场而去，在路上顺手砍了一段柏树枝削尖了藏于怀中。

他不多时便到了老者指点的坟场，心中道声得罪，便拿三毒连挑了几座两三月前的新坟。他揭了棺盖探头往里看，果然看到的都是肉身尽腐，只余得森森白骨，额前一个大洞尤为显眼。

只要稍加思索，这答案便昭然若揭：这妖物定是以人脑为食，先吸死人，后来便愈发猖狂起来，竟开始向活人动手。

江澄将三毒收回鞘里，转而将紫电化形握在手里，在坟场周围细细搜寻开来。他此刻腰背前倾，大腿紧绷，是一副随时便要发难的姿态；脸上杏眸发亮，薄唇死死抿着，漏出些微不可闻的颤抖，竟隐隐能看出些少年意气的模样来——他抑制不住有些大战在即的兴奋：如果他猜测不错，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邪祟，专以死人脑为食的妖怪，媪。

这妖怪早在战国时期便已化形霍乱人间，当年它靠花言巧语侥幸逃脱，没想到千年后再现世竟变本加厉，死人脑髓已不能满足，竟要杀了活人为食，江澄自然容不下他。

江澄在坟场周围查探，眼见着一块地皮有微微异动，心中暗道“有了！”便舞着紫电直取地下，狠狠地将那方土地向起一翻，将那块地的土石激起了半尺有余，一时间沙石崩裂、黄土漫天，爆炸声中，夹杂着一声尖细的惨叫，紧接着一头公羊大小的怪物从地下一跃而起，迈着四条小短腿就往山上逃去。

江澄暴喝一声“哪里逃！”提着紫电运气便追，只那怪物生性狡猾，又对这山上地形十分熟悉，一妖一人在林间跑了许久，也没分出个胜负。

江澄叫这畜生溜着跑了半天，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气，眼见着前方两个大树挨得极近，便心下一横，紧跑两步腾空而起，抽了腰间三毒用蛮力便往那两棵树的树冠砍去，几道剑光猝然闪过，两棵树的树枝便噼里啪啦往下掉落，正正将那妖怪的前路堵死。

那食人媪一见前路不通，后有追兵，只好调转方向迎战。它全身都覆有坚硬的铠甲，头上有山羊般的长角，却是长了四条并不是很有威慑力的短腿。几乎瞬息之间它身形便涨到之前三倍之大，直直向江澄冲过来时仿佛力拔千钧，整个地面都跟着抖了两抖。

江澄脚底一动便闪到了一边，紫电又稳又准地往它身上一抽，却只抽得它身形一个趔趄，周身半点伤痕也无，稳了一下就又冲江澄冲过来。那妖怪离江澄距离过近，紫电力量灵巧有余却速度不足，来不及回护江澄，幸好他此时尚有三毒在手，于是他提剑格挡，势如游龙，瞬息之间便已刺出二十一剑！

那妖怪铠甲太硬，被三毒砍中二十一剑却还是没能伤他半毫，只是勉强阻了阻它的前进之势，让江澄尚有可乘之机。果不其然，江澄使剑只是虚招，只消片刻紫电便已席卷而来，将那妖怪结结实实困了个正着。

江澄将那妖怪捆着狠狠往地上一甩，将它摔了个七分八素；三毒已经藏锋，他一步一步向妖怪逼近，脸上带着残忍痛快的笑意。那妖怪见他过来，眼珠一转，竟然口吐人言：“壮士莫急！你可知我为何在此山中长留？皆是因为这山中藏有无上密宝，正是要等你来取——？”

据说这媪惯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当年便是靠着这张利嘴害了灵兽陈宝使自身得以逃脱。只是它这次偏偏撞上了一身气派傲骨的江澄——他根本连它的说辞都不耐烦听完，直接从怀里摸了来时备好的柏木往它额前狠狠一戳，当场便让它断了气。

江澄撤了紫电，让它化回指环重新套回指上，伸手掏了手帕十分嫌弃地将方才手上沾着的血迹拭去，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骂骂咧咧地小声嘟囔道：“他妈的贿赂我？我江晚吟最不缺的就是钱……”

然后那方上好的帕子就被丢掉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