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个人向】秋夏不容(上)

#澄中心七夕贺文,灵感来源马頔《大雁》,虽然超时了,但请大家相信我还是爱你们的哦。

七夕快乐!

艾特小天使 @摘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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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白首不惊,风骨不危。

一人之间,山水江湖。


01

金凌接手金鳞台至今已有整十年,利刃荆棘割过的,心如高楼危云,面上却还是个少年模样,眉眼处埋着几分意气,笑起来的时候像春风滚了刀,明丽残忍,又叫人欲罢不能。

江澄的形容十几年如一日没有什么大变,依旧是细眉杏目,配两片凌厉的薄唇,只如今摘了冠,发上墨色褪个干净,白发如瀑散在身后,却难得不显萧索颓意,只添两段惫懒和潇洒。

金凌一见他先是大惊失色,回过神来便是又气又急,一步抢便上来摸他脉门,多年宗主的架子险些摆到他舅舅头上去,劈头就问:“舅舅你怎么不梳头?”

这在他看来却是天大的事,江澄为了什么事一夜白头尚有可能,像这般披头散发的样子坦坦荡荡叫人看了去,才是真真叫人如临大敌。

江澄被金凌扣了命门,看着金凌焦头烂额的模样也没斥他失了宗主风度,只闲闲立在原处,眼底浮了点温和的笑意,拍了拍金凌肩膀笑道:“臭小子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金凌从善如流的应了江澄不痛不痒的威胁,集中精力去探他灵脉运转情况,却没找出半分伤势纰漏,又上上下下将江澄打量个遍,这才蹙着眉问他:“舅舅,你头发?”

“我头发怎么,你不都看见了吗?”江澄脸上还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引了金凌在廊下茶几前坐了,自去折腾他那些茶灶茶具,捏着他那提剑舞鞭的手指洗茶分杯。

金凌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暮霭沉沉,一把握住江澄推杯过来将要撤回去的手,凝眉沉声问他:“舅舅,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澄抬头看他一眼,皱着眉摆出个十足不耐烦的神情,堪堪压了先前他一身自在闲适,他也没把手从金凌掌控下抽出来,只就着这姿势答道:“屁大点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不都看过了吗?”

金凌根本不信他那一套:“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叫我信你一夜白头?舅舅你骗小孩玩儿呢?”斟酌了一下又接着道:“还是有人给你找不痛快,要不要我去教训他?”

江澄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凌眉一立就想骂人,却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只好伸手举了茶杯在唇前挡着,翻了个白眼道:“可给你能耐的。”

咳了声又道:“谁他妈敢找我的不痛快。”

金凌简直要被他这打太极的聊天气死,甚至要怀疑他原先那个直来直去的舅舅被夺舍了,一把抓起面前的茶干了,没好气地瞪他:“你能不能干脆点,就一句,你头发怎么白的?”

江澄颇心痛地看了那瞬间空掉的茶杯一眼,伸手又给他满上,这才幽幽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白了,顺其自然罢。”

金凌:舅舅我信你的邪。


02

江澄确实什么事儿也没有,不过他前日醒来束发,便突然见镜中自己青丝变白发。

他这些年越发清心寡欲,早已不复当年较真偏执,只觉得头发白了就白了,白得倒也齐整,干脆就随它去。

江澄那天破天荒地在莲花坞里逛了逛,蹲在香榭水边喝了两坛子酒,看着水中将歇未歇的莲花残叶,突然觉得他这几十年在这红尘里拘着,成全云梦江氏声名赫赫,却唯独辜负自己一身侠骨野心。

他是个凡人,却不是个俗人。

莲花坞是他的心头血,是他背负的希冀和责任,是他存于世间的滥觞和佐证,不管它曾给了他多少苦痛,他也要甘之如饴。

但江澄所求不仅如此,最难挨的那几年,他也在夹缝中梦过另一番图景,天涯仗剑,斗酒纵马;身边是旧友故交,年节时分仍有归处。

江澄总是将真假分得很清——真的东西,再破败再残忍他也伸手接着;假的东西,他觉得好,却也不屑一顾。

世人皆嘲他心狠,睚眦必报,却不知他这样爱恨都分得清清楚楚的人,比起那些苍白假笑的人才最是豁达坦然。

恩是恩,仇是仇,桩桩件件,要说算了,也只能是我大度不计较。

他如今心境,正像是苍茫雪落,青山妩媚。[1]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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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辛弃疾的《贺新郎》,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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